突如一夜飓风来,祥王的传言吹到京都城的每个角落。
曾芸刚托人在京都城最好的铺子铸了把剑,拿着拭剑布一边擦剑一边对郑青菡道:“赶明儿,我一定一刀劈了姓许的兔崽子。”
郑青菡揉揉太阳穴:“许大人也没说错什么,左右不过是件小事,你犯不着……。”
“小事?”曾芸拿剑砰砰敲着桌子,好好的沉香木桌面被她敲出一个小坑,郑青菡心疼地看着小坑,听曾芸说道:“事都快捅破天,你还说是小事?”
郑青菡漫不经心地抬头,漫不经心的瞥看曾芸一眼。
“莫非,觉得我所言为虚?”曾芸气道:“你可知道,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吗?且不说祥王的传言人人皆知,就连我和姓许吵闹的事也传得人人皆知,连五、六岁的小儿也在街头学我的样子跟人吵架,我真是心肝脾肺肾都快气炸。”
一夜间,人人皆知。
这手段,多少有点让人熟悉!
永昌茶馆果然是永昌茶馆,永远不负众望。
郑青菡抿抿嘴角道:“好在你是女扮男装去的茶馆,别人又不知道你是工部尚书府的千金,由着传闻去传,传的再变样,也落不到你头上。”
曾芸又拿剑敲着沉香木做的桌面,气性极大地道:“这可不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个乔静蘅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郑青菡叹口气,瞅着沉香桌面上新添的小坑,很无奈地道:“莫不成,你还真打算提剑去水部侍郎府劈了许稿?”
曾芸提剑,说道:“他是朝廷命官,哪是说杀就能杀的,我只是想练几招,拨剑吓唬吓唬他。”
郑青菡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妥,实言道:“我瞧你,并不是习武的材料,出门玩乐多行几步便气喘吁吁,爬山爬到半腰便步履蹒跚,要学出样子吓唬人实在极难,还是断掉念头的为好。”
曾芸一气之下要拨剑,剑有点沉,拨出来后在半空抖了半天,勉强提起来道:“你说的不对,我拎剑的模样,很是能镇得住场。”
郑青菡悠悠道:“我数到三,剑便会落下。”
曾芸咬牙逞强:“才不会。”
郑青菡便数:“一、二……。”
还不及数到三,剑便到地上“咣当”一声响。
郑青菡走过去,拍拍曾芸肩膀道:“本以为你能扛到我数三,想不到你力道不济,连耐力也如此不济,实在不是习武的人选,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曾芸正欲瞪眼,只见郑青菡身形一拐,已经隐进内室。
待从内室出来,郑青菡换好一身男装,正踱步到屋外,微微扭头朝曾芸一笑:“贤弟,我出门走走,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剑带走,既是重金请人铸的,练不成功夫就当成摆件,回府摆着也成。”
枝蔓垂垂下,郑青菡一身青衫,正笑得温良和善。
曾芸微怔,还记得连漪说过:“青菡身受重伤,家破人亡,还惨遭容瑾抛弃,怕是会想不开,你定要多多开导她。”
如今看来,郑青菡实在不像想不开的样子。
青衫一飘,人影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