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少年总是冰冷漠然的眼睛中，竟闪动着少见的笑意，细细碎碎，像是落进了星光。

他唇角上扬眉眼微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全是放松、愉悦与，宠溺。

一瞬间，就像黑夜照进了阳光，寒冬燃起了篝火，温暖而又明亮。从前的他有多令人心生畏惧，此刻的他就有多让人惊艳，让人目眩神迷。

不少有意无意扫过这里的人，目光都死死黏在了亲昵自然流露的两人身上，直到音乐戛然而止。

那几只跳完一曲，齐刷刷转身，被对着付阳这边，露出身后布满整个背部的大字。

日、生、快、乐……额，好像有哪里不对。

“毛玲你站错地方了。”陈可赶忙拽过小伙伴，和她交换了个位置。

然后四人齐喊：“付姐，十六岁生日快乐！”特么的简直声震苍穹。

围观群众也跟着凑热闹，“付姐生日快乐——”

喊完还笑作一堆，甚至有人喊乔渊：“男朋友亲一个！”

“对对，献吻献吻！女朋友生日还不献吻！”

“献身献身！”

“献屁身！未成年人禁止开车不知道吗？”

人群里又是一阵大笑。

付阳已经把脸贴在乔渊后背上，整个人进入自闭状态，完全不想理任何人。

不知谁躲在人群后面说了句：“哎呀付姐害羞了！”

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咱们付姐也会害羞~”

感觉小姑娘主动紧贴在自己身上，乔渊起先眼中还有笑意。结果发现有人将手机转向了他们，他瞬间回身将付阳挡了个严实，沉眉冷声：“不许拍。”

那人怔了下，没动，下一秒，便被乔渊走过来一把夺了手机，“叫你别拍没听到吗？”

乔渊沉着脸，将对方手里的视频删除，“你哪个班的？叫什么？”

对方有些不高兴，但畏于他一身气势，还是如实道：“高二二班，陈里。”

是那小怂货的同学，乔渊动作一顿，将手机抛还给他，“算你走运。”

抛完也不管对方接没接住，他转身扫了眼四周，“还有谁拍了？马上删掉。”

无人应声。

“难道还等着我动手？”

乔渊冷笑一声，瞬间锁定一个之前就注意到的女生。

女生正准备偷偷将手机收起来，突然被夺走，忙上前去拉乔渊的手臂，“乔渊你别！”

付阳见了，眉头刚要蹙起，乔渊已经眼神一厉，灵巧地躲开，“滚！”

女生的手落了个空，尴尬地强挤出个笑，“我真没拍什么。”

乔渊将手机转过来对着她刷了下脸，点开里面最后一个视频，随意拉了下，脸上现出嘲讽，“这就是你说的没拍？”

谎言被戳穿，女生更尴尬了，“不小心拍上了吗？我也没太注意。”

“哪个班的？叫什么？”

“啊？乔渊我是孙婉啊，咱们一个班的你不记得了？这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

女生话还没说完，乔渊已经“啪”一声将手机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明天赔你两个。”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挑眉问：“还有谁？”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音响那里，帮着放音乐的因为众人起哄忘记关播放器，此时正播放到了《神经病之歌》。“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魔性笑声不时传出，却没人再笑得出来。

最后还是付阳上去拉了乔渊，并跟那女生道歉。

女生明明眼都红了，却被乔渊骇得什么也没敢多说。

原本好好的热闹，突然就冷了场。陈可她们倒没觉得怎样，嘻嘻哈哈上来挨个给付阳送礼物，乔渊却暗自懊恼在心，一路出校门，俊脸都绷着。

付阳刚坐上回家的车，app里的信封就跳动起来：“我没想故意扫兴，我怕他们拍了视频乱发，让老师看到。”

他乔渊也有怕人看到的时候？

付阳想起当时男生回身挡住她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忍不住歪头靠在车窗上，无声微笑起来。

当晚，不知有多少人痛心疾首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尤其是提前走了的同学们。

付阳翻了翻论坛，发现没有拍到自己和乔渊的视频发上去，彻底放了心。

第二天，她将理化生几门课这一周的笔记都整理了一下，晚自习前交给乔渊，“不知道文科班和理科班讲的内容一不一样，你拿回去看看吧。”

乔渊挑唇笑了，“这么怕我考不进去？”

他觉得，被亲了之后，小姑娘不但没躲着他，还主动关心他的学习，肯定是喜欢他的，就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