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方才骏马狂奔,用于遮面的白帕子早已不翼而飞。耿宁儿想既然已被强行带来此地,如若不遂了胤禟的心愿,恐怕自己也无法轻易离开此地。
如今之计,她也只有努力使他不识自己真颜这一条路可走。日后如若再遇,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识得自己。那么,她呆在胤禛的身边,也会稍微安全一些。
“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
胤禟沉下脸,身上的阴郁之气更甚。很是不满的盯着耿宁,对于其对自己的遮掩,更是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感觉到胤禟散发的危险气息,耿宁儿赶紧开口道:“九爷,民女面目可憎,怕惊吓着世人,遂才以白绢遮面。还请爷您多担待,民女也是怕污了您的眼。”
“哼,我不管你是美是丑,只要你能治好我额娘的病。”
原来时疫爆发之际,从神武门飞奔而出的正是咸福宫之主宜妃的车驾。
耿宁儿一路小跑的跟着胤禟左拐右穿,终于来到一处别致的雅苑。院内奴仆来来往往异常忙碌,耿宁儿抬头看向上方的匾额——梦溪堂。
进入梦溪堂,走进里面的卧房,一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有着精美雕花的金丝楠木拔步床,穿上躺着的便是胤禟的生母,康熙爷四妃之一的宜妃。
耿宁儿缓慢的靠近床边,粗略的看了一眼床上之人。柳叶弯眉,美艳动人,绝不像个四十几岁之人,皮肤更是保养的相当之好。耿宁儿心中暗赞如此之美人,怪不得能生出老九这种艳色来。
宜妃紧闭双眼,红润的双唇现下微微泛紫,剧烈起伏的胸膛,无疑不说明她此刻正承受着相当大的煎熬。
“九爷,还请您即刻退出此房。”
胤禟没有做声,只是眯起双眼看着眼前那个双手遮面的女人,等待她给自己一个退出的合理缘由。
“看娘娘面上的这些症状,初步诊断为城南的时疫。这疫症传染之力甚高,民女也是为爷您着想。”
胤禟挑眉疑惑的看着耿宁儿,“城南疫病?与陈瑜所说并无二样,可为何用了城南的疫方,也不见额娘好转?你可确定?”
胤禟的问题让耿宁儿囧了,总不能告诉他,那个药方还缺一味药,而且还是治愈此病必须之药吧。要是说了,那她极力隐藏的东西不就暴露了?不行,绝不能说实话。
“娘娘这病看似与城南疫症如出一辙,可仔细看之,却也有些不同,所以城南之方对娘娘来说,成效不大。”
胤禟一脸焦急的瞅着耿宁儿,美丽的丹凤眼中更是填上一抹忧虑的神色,就连说话的口气里也透露出一丝慌乱,“那可能治好?”
被后世之人称为毒蛇九,他自有他狠毒之时,但是眼前为母忧心忡忡的样子,后人有谁知晓?说他重情重义不错,一个如此孝顺之人,兄弟情义自然了于心中。
“九爷,不必过于忧心,娘娘福泽深厚,必定能闯过这一关的。民女也会拼尽全力助娘娘一臂之力的。”
狭长的星目,仿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胤禟久玄之心渐渐沉回肚腹之中。灿烂笑容展现,周身不再是阴郁之气,胤禟性感磁性的声线中透露着安心:“只要额娘的病能好透了,我一定重重的赏你!”
看着已出去的背影,耿宁儿楞了一下,心中得出一个结论来,果然是艳色啊!
放下一直用于蒙脸的双手,耿宁儿走到床边,开始为宜妃诊治起来。为其搭脉,唔,脉相不沉不浮;掰开那红润双唇探其舌,白苔厚重;翻起眼皮,眼白处的迹象却让耿宁儿的秀眉纠结于一处。
再次为其带起脉,脉相确实不沉不浮,但是紧跟其后那微乎其微的跳脉,引起了耿宁儿的疑虑。抬起宜妃的右臂,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探其颈处,也是一片片的红疹子。就在耿宁儿以为是自己多虑,正欲将灵泉入药之时,宜妃耳廓之处的一个细小的紫色斑点,使耿宁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床上躺着的可是身份尊贵的宜妃娘娘,陈瑜行医数十年,难道他没有看出异端?还是说,正是因为看出了异端,才会寻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