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2 / 2)

瞧出了紫菁脸上的异样,耿宁儿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那慎人的目光,黛眉的眉头上耸,嘴角向着两旁撇了撇,娇嫩的粉唇更是被一排贝齿给咬的直泛白。她摆出了一副甚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紫菁姑娘,您且听我说。不管今日佩玲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的女儿红钰,每日在府内哭泣报怨一事,我也曾亲眼所见过。所以,今个儿,我当真是想好好听听佩玲的话,想好好的问一问她。她到底对我的女儿做了何事,竟惹的钰儿这般日日的哭泣,徘徊于府里久久不肯离去。”

‘当啷’

耿宁儿一言一出,上首的乌拉那拉莲慧与对坐的钮祜禄君柔手边的茶杯皆落了地。唇边讥笑一闪而过,耿宁儿一脸认真对着跪在她脚边抱着自己小腿不住求救的佩玲开了口,“佩玲,你且说,你对钰儿到底做了何事?”

“奴婢求求您了,求您救救奴婢,奴婢求求您责罚我,给奴婢一个痛快吧,奴婢真的受不住了……”佩玲不回答耿宁儿的疑问,只是一个劲儿的晃悠着她的小腿求着饶。

“罢了,罢了,我看这佩玲是真疯了。耿妹妹,你跟一个疯子过不去,岂不是有失体面?”莲慧趁机插嘴道。

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耿宁儿怎么肯让它就这般轻飘飘的过去?余光瞄了一眼,眼下正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钮祜禄君柔,又瞟了一眼,上首如坐针毡的乌拉那拉莲慧。耿宁儿决定对佩玲下猛药,她一定要让她把知道的一切都给吐出来。

瞬时间,耿宁儿就泪如雨下,抽抽噎噎的对着佩玲哭诉了起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这个做额娘的愧对自己的女儿,就连她有何心愿未了都不曾知晓,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日日的在我的身旁哭泣。你说,我又该如何是好?今日,你既已说出有愧于钰儿,那你就更应告知于我,好让我能够知晓钰儿的心愿究竟为何。如果能够完成她的心愿,兴许她也就能安心的投胎去了。佩玲,算是我求求你,你且告知我吧,你与钰儿之间到底有何不为人知的事?否则,红钰她若是完不成心愿,定会一直纠缠着,不肯离去的。”

佩玲一听,吓的这身子直抽搐,两眼泪汪汪一脸决绝的仰头看着耿宁儿,断断续续的抽泣道:“侧福晋,奴婢求您给奴婢一个痛快吧,小格格一定是想要奴婢为她抵命。因着,是奴婢在她的汤药里加了东西,才使得她的病一直不见好,最后终是……”

佩玲的尾音还没落下,一只跨过门槛的黑靴却停在了半空中。尽管此时涵碧阁的堂屋内烧着暖暖的炉子,却仍是抵不住门前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骇人寒意。

第一百零一章 0

喧闹的涵碧阁在胤禛踏足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静谧的气氛更是使得屋内的众人各个都小心翼翼的。

耿宁儿的余光一瞟,这内里的小心肝不禁就咚咚作响起来。只见此时的老四,下颌内收,薄唇微泯,剑眉紧蹙,英俊的面庞带着逼人的寒意,周身更是裹着骇人的戾气。深邃的不见底的黑眸,一个跟着一个的扫过了屋内的众人,最终停驻在了耿宁儿所在的位置上,准确的来说是落在了跪在耿宁儿腿边的佩玲身上。而此时,他的目光就仿若盘旋于天际之间许久的猎鹰,终于找到了那让他搜寻已久的猎物一般,使人畏惧非常。

‘胤禛动怒了。’

耿宁儿如是的想着,心如鼓擂。可即便知晓胤禛已是盛怒,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戏给演下去,毕竟这场好戏是她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与精力谋划的,她是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还未达到高/潮就这么谢幕了。

思及至此,耿宁儿便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好在眼下她是个‘瞎子’,这事儿办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缓缓的抬起一双藕臂,耿宁儿向下胡乱的摸索着,当她的手在触碰到佩玲身子的那一霎那,她便倏地紧紧的抓住了佩玲的肩膀并用足劲力摇晃起来,嚎啕大哭道:“红钰同你究竟是有大的深仇大恨?让你竟、竟能对她下的去手?!她不过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孩童,连话都还说不利落啊。难怪她对着我日日哭,夜夜哭。她这是死不瞑目!这是在责怪我这个做额娘的没能在她最需要守护的时候守在她的身边,让她含冤而死。终究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耿宁儿仰天长啸,声嘶力竭,声声啼血,眼泪更是如洪流决堤一般抑制不住的倾涌而下。

看着如此痛彻心扉的耿宁儿,听着她字字珠玑的控诉,胤禛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给扯住了,扯的生疼不已。原以为,不过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如今,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使他不得不对红钰的夭折深思起来。

“苏培盛!”

“喳。”

跟在老四身边这么多载,苏培盛对于老四的心思虽谈不上百分百的了解,却也是能够猜出个七七八八的。就如眼下,老四不过唤了一声,但内里的意图苏培盛却已是领会清楚。于是只见他对着已坐到了软榻上的老四躬了躬身,尔后,便转头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来人啊,将佩玲给我捆起来。”

“啊,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佩玲惊恐万分的哭求着,见上首的主子没有任何动静,身后却走来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无措之时,她只得死死的抱住耿宁儿的小腿不撒手,“侧福晋,侧福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想死。侧福晋……侧福晋……”

“你个贱婢,竟敢冲撞耿侧福晋,作死不成?”

苏培盛厉声呵斥道,随即,便向架着佩玲的两个大汉递了个眼色。壮汉接到了苏培盛的眼色,当即便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佩玲几个耳刮子。见佩玲被打的七零八落嘴角渗血,苏培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另一个大汉快步的移到了钮祜禄君柔的跟前,“钮祜禄格格,若是奴才没记错,这佩玲可是您的贴身侍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