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徐诲面色不改,淡淡道:“也不如你,卖了人还让人帮你数钱。”

两人互损完,都露出笑容。

关文柏动了动身子,说道:“怎么也算是小子们的一片孝心,你我就当是出来散心好了。”

“那可未必。”徐诲冷哼一声,“来时,这小子就一直在说这雅赌,话里话外都是激将法。还当我老了听不出来吗?”

“你既知道是激将法,理他作甚?”

徐诲:“……”

果然是亲外公。

话虽如此,但当锣声敲响,两人还是不约而同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欣赏着林德安的演绎。

大厅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不少座位上都坐着拿着笔墨的人,这都是其他茶楼的说书人,他们将林德安说的话本记下来,然后在其他茶楼说。李鸿昌与林德安都十分愤怒,却又没有办法,因为世事便是如此。比起对于写作抄袭的严厉,世人对于这方面却宽松地令人咋舌。

这样怪诞的景象令人十分无语,却也无可奈何。除非将书付梓出版,否则,根本就没人承认这是一部文学作品。在世人眼中,这就是一道天堑。

赵明江坐在大厅最中央的位置,他的身旁也坐着一个拿着笔墨的书生。

待到林德安讲完上半场之后,赵明江问那书生:“可都抄写地差不多了?”

他旁边的几名茶客都有些好奇,赵明江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他平易近人,平日里也并不去雅座,只是和众人一样都坐在大厅里,众茶客平常与他聊天都习惯了,便直接问道:“赵公子莫非手底下也有茶楼的产业?”

赵明江笑着道:“并没有。”

“那您这是?”

赵明江摇了摇扇子:“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同我一样对话本十分喜爱,听我说了之后,便十分好奇,可惜身不能至,所以只能由我找人抄了给他送回去。”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就明白了。

又有一人问道:“赵公子可曾想明白这故事里的三道谜题?”

“说有也可,没有也可。”赵明江说完,看了一眼楼上雅间,笑眯眯道,“诸位,在下要去见两位长辈,先请了。”

说完,他便站起来,朝雅间走去。

而雅间之内,徐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收起来,点评道:“这故事倒是新奇有趣,这说书人也有些本事,先前那一段我都听入迷了。只可惜,太在乎情节机巧,倒失了深意。”

“不过是听一段书,放松心情,你倒上了心,想这么多也不怕累着自己。”关文柏失笑道。

徐诲便道:“不是我上心,是我的一位小友,他平日里喜欢看些新奇话本,据说偶尔还自己写,若叫他听见这段,说不得见猎心喜,会奔来这临江城也不一定。”

关文柏也好奇了:“是哪位俊彦,我怎么不曾听过?”

“他向来不爱出门,亦不喜人多喧闹,平日都只在自家宅院活动。”徐诲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郁卒,“我当初听闻他的名声,特意上门拜访,我们畅谈了三天三夜,彼此引为知己,然而,在我离开之时,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徐诲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公徐行,去时替吾闭门可好?”

关文柏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他如此矜傲,你竟也不生气吗?”

徐诲摇摇头:“他这人纯稚,不过我以友待他,他也以友待我。”

“倒是有魏晋之风。”关文柏也露出兴味的表情,“说的老夫都对此人有些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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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和关奕杰原本正在隔壁雅间吃东西,听得自家爷爷爽朗的笑声,关奕杰皱了皱眉:“这一段有这么好笑吗?”

萧泽原本正想翻个白眼给他,却见到赵明江朝着关、徐二人那间雅间而去,两人面面相觑:“他来做什么?”

萧泽猛地站起来:“坏了!他估计也是来问谜题的!”

两人急匆匆地进了门,却看见赵明江正在向两位长辈行礼:“叔祖,徐先生。”

赵家与关家都是世家,家中又相隔不远,自然会有姻亲。关文柏问了他几句,才对关奕杰和萧泽道:“奕杰,阿泽,见到兄长怎么不知道问好?”

关奕杰和萧泽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叫了声:“表兄。”

赵明江自幼天赋极高,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两家走动之时,这一辈的孩子互相比较,关奕杰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向来对赵明江没有好感。萧泽为了挺自家亲表弟,当然也不可能对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兄有什么好脸色。

问好之后,关文柏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既是见过了,你们俩便出去吧。”

关奕杰、萧泽:“……”

等到两个小子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关文柏才示意赵明江坐下:“先前你来府中那回来去匆匆,要不是此番遇上了,你恐怕也不会上来陪老头子说会话吧。”

赵明江有些不好意思:“叔祖恕罪。”

“罢了。”关文柏笑眯眯道,“既然你来了,就替我与徐老做个判官。”

待到林德安讲完了书,徐诲与关文柏的脸上却失去了先前的泰然自若,反倒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过了一会,徐诲先放弃,说道:“我看出两道。”

关文柏摇头:“我也看出两道。”

两人一同看向赵明江,赵明江苦笑道:“两位长辈可别折煞小子,你们都只看出了两道,小子又怎么看得出第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