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当然有!”鄞祯别有意味的瞟眼贾琏,“监军案,罂粟案,不可能就他一个人做的。他一个要到六十岁的老头儿,谋这些做什么?可别说造反,我可不信洪章这厮敢自己当皇帝。”
“查抄府邸的时候,可搜出巨资?”毕竟罂粟案坑了不少当地乡绅富贾,那可是一笔不小得数目。
“这也是我怀疑幕后有人的缘故,今早抄家的时候没查到。洪府是有钱,但都在正常数额内。罂粟案的那笔巨资而今就是下落不明了。”
贾琏继续准问了罂粟地的情况,听说鄞祯都按照他所说的,找到罂粟种植地之后,就命人焚烧干净了,贾琏方放下心。
“而今朝里可热闹呢,早上父皇提起洪章的案子,大哥第一个站出来落井下石,狠狠地参了他一本,连带着他女婿英武将军一起。福建监军一家被杀,都是洪章女婿所为。”
贾琏得知那位监军是偶然截了信件,然后查察出全情,才遭到洪章女婿的灭口,不禁有些惋惜。至于灭口监军全家的缘故,连贾琏都觉得惊人,竟然只是因为怕被认出,所以就全灭。
不过这些涉及到朝堂争斗的暗黑方面,贾琏不做表态,听听心里感慨一下,也就完了。
鄞祯顿了顿,见贾琏不欲非议此事,也不难为他。
鄞祯默了会儿,问他:“你现在被逼得辞了官,心里不委屈?”
“不怎么想这些,做官也是为了种地,不做官也有地种。现在百姓都知道我,推送新东西时他们都不算排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很知足。”
“原来你做官,只是为了这些。”鄞祯很惊讶于贾琏的胸怀,发自内心的佩服。这样为民图利的才单纯做官的人,太值得人尊敬。
“那你现在想不想复职?”鄞祯接着问。
贾琏摇了摇头,故意话中掺着叹息,“朝堂上争斗激烈,而今已经不适合我了。”贾琏当然不能实话告诉鄞祯,其实是时机还没到。他会回去的,但等再入朝堂时,他要得是绝对权力,绝不要再受到半点质疑。
“你……”鄞祯十分惋惜,转而脑子飞快转,直戳贾琏的软肋,“对了,你这次下地方费心设办的小农学堂,恐怕会不保了。”
贾琏目光顿然定住,“王爷方便告知原因么?”
“早朝的时候,父皇已经准许大哥进户部历练。大哥下朝后,亲口对我说,他要从头到脚好好梳理户部,除弊兴利,点名指了小农学堂,说你设置的东西根本无用,白白浪费人力。”
贾琏呵呵冷笑,和鄞祯分别后,立即归家立即召集十几位壮丁,令他们这就准备盘缠等物,即刻出京送信。
隔日,林如海上门,低调和贾琏商议皇上有意提提拔他为文华殿大学士的事,他问贾琏的意见。
“此事你我都做不得住,皇上的意思您只能顺从。做就做了,没什么了不得,只一点,别沾皇子就好。不管是大,还是四,都不要沾。”
第105章 明确日后路
林如海明白他提醒自己的缘故,俱是应承。“听说你近来很是悠闲,解甲归田,逍遥世外了。”
“既然闲着,就要享受,天天自怨自艾,岂不白白浪费生命。”贾琏忽想起这段日子贾敏没怎么来荣府,顺嘴问了问林如海她情况如何。
“她啊,”林如海无奈地笑,甚至笑得尴尬咳嗽两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贾琏觉得好像有事,遂问他,“到底怎么了 ?”
“有些羞于启齿,倒也罢了,对你也可说说。不知你姑母听谁的劝,我都一把年纪了,她还张罗着为我挑女人。她说她年纪大不能生,我还有机会,有个庶子充嫡子养也极好。”林如海无奈地垂下眸,“我却是认命了,不想那些。再说以前房里都放过通房姨娘,也没见哪个怀上的。我这一把年纪的,何苦去祸害那些年轻姑娘。”
“姑母此般求子心切,估计是为了妹妹以后,她嫁人之后娘家有个兄弟做依靠总归妥帖些。”贾琏解释道。
林如海点头:“这倒是有理,但我无子是命中注定的了,强求不来,何苦白白耽误人家。你回头和你家老祖宗说说,让她帮忙劝你姑母,你姑母会听的。”
“保不齐这就是她老人家的主意!别的事儿我都能说,这种事儿我可劝不了,我而今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贾琏道。
“怎么,哦对了,你成婚也有些日子了。子嗣的事儿,你也被催了?”林如海笑问。
贾琏眨了下眼,表示肯定。
“哈哈,见你这样,我忽然不怎么苦恼了,至少有人和我同命相怜。”林如海斯文的拍拍贾琏的肩膀,跟他道了几句努力,顺嘴也说,他该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您可别学他们那样。”贾琏无奈笑道。
“罢了,大家同命相怜,我就不为难你,各自归家,各愁各的。”林如海来的时候面带愁云,走得时候倒是一派悠哉,脚步轻盈。
他这姑父肯定是捡来的。
贾琏自斟一杯苦茶,忽见兴儿立在门口踌躇,脸色有异。
贾琏挑眉看他:“有事?”
兴儿扭捏地走两步上前,犹犹豫豫道,“有一件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琏:“别废话。”
兴儿赶紧整理话语,正色跟贾琏道:“家里父亲打算这月续弦。”
贾琏听说是喜事,打发兴儿去账房多领些银子,给他父亲办酒。
兴儿依旧踌躇,脸色奇怪。
“难道你父亲续弦,你不愿意?”
“自娘亲死后,他一人拉扯我们兄妹五个,十分辛苦,再说家中姊妹没个女人管家也不合适。他能续弦是好事儿,我挺为他欢喜的,只是我爹续弦的这位我觉得该知会二爷一声。”兴儿尴尬解释道。
兴儿特意这么说,贾琏觉得这人肯定跟自己有些关联,一时又想不到是谁。“倒是何人?”
“崔管事的妹妹,”兴儿顿了顿,接着道,“就是前段日子刚死的崔管事的妹妹,已守寡五年,带着个十岁的女儿。亲事是刚定的,日子就这月二十八。”
贾琏觉得有点奇怪,那崔氏既然已经守寡五年了,而他哥哥有刚死,岂会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莫非是有什么目的?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不用为娘家的兄长守寡,但她哥哥刚死,人就急着嫁过来?”
“崔管事死前病那一遭,花了许多钱,而今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凄苦。崔氏帮不上什么忙,着急出嫁,也是为拿些聘资去贴补她大嫂那边。还说早嫁晚嫁都是嫁,不如就早些过来帮衬我爹管家。我爹对此十分愿意,我一个做儿子的能说什么,只能随他。”兴儿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