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因为母亲精神疾病的缘故,这些年来苏家根本无人再提及她被收养的事,爸爸为什么要告诉苏瓷?
原来,被收养|孩子的感受,果真是没办法和亲女儿相提并论的吗?
苏西满腹疑问和惊恐地看向苏瓷。
苏瓷却松手,目含警告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便挽着白莎莎扬长而去。
重活一世,她其实不想在高中就斗来斗去,她只想先过好自己的生活。但既然苏西并不打算安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瓷瓷,苏西和于晓薇太过分了,你干嘛和她们讲和啊?”
白莎莎眼睁睁看着苏瓷被别人误会,气愤又心疼,“苏西居然在别人那里颠倒黑白,瓷瓷就算你怪我我也要说,你要小心点儿苏西,我看她根本就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朋友,苏瓷忍不住笑了:“嗯,别担心,她欺负不了我。”
末了,她感到白莎莎对苏西的敌意有些刻意,不禁好奇问:“不过,你怎么看出她不单纯的?”
白莎莎微顿片刻,才愤愤地回:“哎呀,反正她就是不好!如果她单纯,干嘛对于晓薇说谎,还诬陷霍放欺负你!”
苏瓷见她不愿解释,也不多问,只说:“霍放强迫我和她同桌,刚才还想打我,你觉得他没有欺负我吗?”
“笨蛋!”白莎莎不赞同地摇头,“霍放当然没有欺负你了!他那样的人要欺负你有一百种方法吧,我看他是喜欢你,不然干嘛帮你教训唐子鉴和于晓薇?他就是表达的方式太激烈了点儿。”
她说着似乎也觉得霍放的行为不对:“唔,但霍放确实太凶了,换我我也不敢喜欢他……”
苏瓷静静听她自言自语,没有再搭话。
她想起了少年方才愤怒又受伤的样子,以前的霍放从不轻易袒露情绪,在苏瓷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鲜活的表情。
他好像不再是那个只会笑,只会说些毛骨悚然的话的男人。
白莎莎的话提醒苏瓷,上辈子的霍放虽然可怖还伤害了她,却也总是护着她的。
而今,他虽性情大变,对她却始终如一。
霍放现在到底还没做出伤害她的事,苏瓷心中有一瞬的纠结,她犹豫着要不要同他解释下苏西诬陷他们的话。
但很快她便打消此想法。
她又觉得,让霍放误会自己、厌弃自己,或许才能真正做到让他远离自己吧!
苏瓷并不打算解释,而霍放似乎真的气得不轻,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出现。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她微微呼出一口气。
她和霍放本该没有什么交集,这辈子她不再因为苏西去招惹他,而他也不会再因此横生病态的偏执。
晚自修上课,霍放依旧没来。
班主任找到苏瓷询问情况,她只摇头说不清楚情况,同时她想,少年这辈子的变化真的很大。
从前,霍放阴郁沉默却循规蹈矩,印象中他好像从没旷过课。而现在,他暴戾凶狠,说走就走。
“我知道平常你们懒散惯了,但明天就要月考,成绩单是会直接发到家长群的,我希望大家还是认真对待……”
讲台上,班主任似乎真的拿这群混不吝没办法,苦口婆心的语气中甚至隐隐含着丝恳求的意味。
苏瓷这才收起思绪,将注意力拉回课堂。
前世的这次月考,她在实验班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名,以及,全年级倒数第一。她创了实验班的记录,再加上身世相似的霍放竟达到及格线,而妹妹苏西进步巨大,她被班主任点名批评,进行了公开处刑。
从此,她沦为实验班乃至全年级的笑柄,人生彻底走向极端。
再次来到这个节点,苏瓷仍满怀忐忑。
哪怕重活一世,高中课本于他而言也都晦涩难懂,这几天虽然在认真学习,但立刻月考的话也够呛。
她的成绩真的很烂,她很担心来到才艺班后,还是会考年级倒数第一……
“莎莎,”苏瓷戳了戳前桌的朋友,“你的成绩怎么样呀?”
白莎莎骄傲挺胸:“不瞒你说,虽然我年级排名大几百开外,但在咱们才艺班我绝对是个尖子生!”
苏瓷眼睛一亮,这两天她就觉得白莎莎听课还算认真,她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她问:“那莎莎可以把你各科的笔记借我看看么?我刚回来,着实有些吃力……”
“当然可以!”白莎莎完全理解她的境遇,立刻塞给她一叠笔记本,“我上课容易走神听得七七八八的,但这些是家教给我总结的,瓷瓷你拿去看,要看多久都没问题!”
许是怕她敏感自卑,白莎莎又安慰她说:“瓷瓷你不用着急,一次月考而已,你学习这么认真很快就会进步。而且,我们班的同学都爱玩,说不定你这次考得比很多人还好呢,所以你不要太担心呀!”
苏瓷感激道谢,翻开了莎莎的笔记本,上面的内容条理分明、深入浅出,即便是她基础这样差也能看懂不少。
她一边琢磨着自己是否也应该找个家教,一边决定今晚多上一节晚自习,等十点半再骑车回家。
班主任的警告收效甚微,刚过九点班里的人就开始成群结队的离开,前桌的白莎莎熬到九点二十也坐不住先走了。
渐渐地,才艺班又只剩苏瓷一人还在临时抱佛脚,笔记本上百分之九十的知识点都是盲区,她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咚——
伴随着一声响,一个大塑料口袋落在苏瓷桌上,赶走了她泰半的睡意。
她侧首,撞见了霍放冷白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