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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骂声一时如潮水兜头浇下,砸在苏西身上比外面的雨滴还痛。
她完全懵了,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变成这样,按理说苏瓷的话不可能立刻产生这样大的效应啊。
除非,刚才看到的人不止苏寻一个人。
苏西心中升起股不祥的预感,但她方才分明没有看见任何人,总不能人人都和苏寻一样淋着雨躲在树下吧?
因此,她不死心仍梗着脖子说:“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究竟是谁又来污蔑我?难道要我再死一次,你们才心甘吗?!”
她说得义正辞严,若非铁证如山,或许还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但事实不会尽如她意。
苏西越否认,同学们脸上的厌恶愈深。
终于有人忍无可忍,像她踢苏瓷那般,狠狠揣她一脚:“居然还装?苏西,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恶性和婊气可都被录下来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烂货了!”
这人说着,拎起她的头发,将手机怼到她脸上给她看。
只见屏幕上,虽有丝丝雨雾模糊视频,却不妨碍看清她和苏瓷的脸。
从她们一到操场,从她一开口叫苏瓷姐姐,所有的过程便被录了下来。
苏西脑子一嗡,此时此刻才真正是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不可能的,不可能!”她状似疯癫,一直摇头,“这么偶然,这么大雨,怎么可能录像?不可能不可能……”
她双眼爬满血丝,双目惊恐害怕又难以置信,狰狞大喊:“这不是真的!都是苏瓷害我,是苏瓷害我,她才是贱人!”
“贱人!苏瓷遇到你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谢雨昕想到自己在苏瓷和霍放面前丢的脸,一时更气,对她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而别的人也觉得被苏西的白莲骗了,顿觉脸上无光,也不知是谁带头,将苏西拖到了走廊。
苏西的疯魔,最后换来了更多的辱骂:
“又拿死来洗白呢?那你就去死吧,你这样的人死了才好呢!”
“还好意思提苏瓷,你这样的人死了都是便宜你!”
“就该把她丢到苏瓷受苦的村里去,叫她这心机婊去斗恶水刁民,也受受苦!”
“她这么贱心机这么重,说不定苏瓷被拐就和她有关呢,我看咱们该报警,让警察再仔细查一查!”
……
会一次次参与到这些是非八卦中的,永远是同一批人。
他们极易被煽动,几乎没有什么善言善语,苏西落到他们手中,自然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这些谩骂之语,苏瓷并没有亲耳听见,她也没有再亲自上前围观,痛打落水狗。苏西所经历的远不及她上辈子的十分之一,若真要报复,这点打骂又何尝能够?
可是,这辈子苏西害她的也只有这些而已,若抛却前世恩怨,这样的结果惩罚这世的苏西已足够。
十七岁的苏西,再无法翻出什么风浪。
这一次的行动苏瓷还是受了苦,霍放为她布置摄像头,为她在软件上搞实时直播,替她拦住食堂的人,也俨然付出良多。即便是白莎莎,为了她关注论坛风向,提供苏西的情报,好让自己分析苏西的情绪,也投入了许多时间精力。
冤冤相报何时了,苏瓷不想和苏西纠缠一辈子,不想永远将自己困于前世恩怨,更不想变成苏西那样沾染过多仇恨和鲜血。
因为——
让苏西登高跌重,在其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前,将她彻底摁死便已足够。
第39章 见家长
苏瓷迂回复杂的计策最终还是奏了效。
苏西再坏,现在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经此“扒皮”她也暂时没有脸面继续在学校待下去。
当天,她经受不住铺天盖地的谩骂指责,神情惶惶地回了家。
而已经知晓真相的苏寻,内心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将所有告知了苏启锐。
苏启锐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十几年付出喂了狼子野心的狗,他气得两眼发晕。
他到底是做了苏西十几年的父亲,爱恨交叠之下,苏西自然又逃不过一顿责罚。
新伤旧伤齐齐落下,苏西登时人人喊打,仿佛这世界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苏瓷落魄之时,尚且有霍放和白莎莎护着,苏西这一糟竟是真真正正的众叛亲离。就连往常必定护着她的母亲杨婉晴,也因在接受精神治疗,而没有再不求回报的对她好。
登高跌重,苏西一时看不见任何翻盘希望,内心无法接受败局,整个人精神竟一落千丈,倒像是真有些魔怔了。
翌日,学校里便传遍了苏西休学养病的消息。
风言风语犹如闸门被拉开,又一股脑的传遍每个角落。
有人说苏西被苏启锐和苏寻痛打,之后逐出苏家回到了孤儿院;有人说苏启锐和苏寻连看苏西一眼都恶心,直接将她锁在了阁楼面壁思过;更有甚者,直接说苏西心机败露,痛失所有无法承受成了疯子,最后被苏家送进了精神病院。
白莎莎听得都发毛,她虽然讨厌苏西,但那天已足够大快人心,根本没想过要搞死苏西。
可传言的那些版本每一个听着都像是死路一条,她也担心苏瓷报仇太过,最后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便忧心忡忡地过来找她打探了。
苏瓷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放心吧,谣言总是荒谬,苏家都是守法的公民,不会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