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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藏娇 十七年柊 1762 字 20天前

池棠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池长庭缓了语气,道:“这些就交给颜先生去审,你不要过问了,只是以后要注意一些,如锦屏这样的固然可恶,可那个坠儿知情不报,也是叛主的行为,留不得。”

池棠茫然地点着头。

其实在那个梦里,她多活的三年中,知道了许多原来不知道的事。

那些阿娘留下的、陪着她长大的人们,也不都是好的,只是爹爹在时,事事都瞒着她,后来爹爹没了,颜先生处理这些人事的时候就没有顾虑过她。

但锦屏犯的错,始终没有人告诉过她。

“爹爹——”池棠忍不住问道,“我的那个梦里,锦屏是在三个月后才被赶走的,我怎么问,你都不肯告诉我原因,为什么现在我一问你就说了?”

如果是这样一个原因,即便爹爹不想她知道,颜先生也不会开不了口。

可在梦里,就是颜先生也不肯告诉她锦屏被逐的原因。

池长庭眉心微蹙,似乎也觉得不解。

但很快,他就松了眉心,斩钉截铁道:“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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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陆大姑娘

六月十六,回城。

马车碾着晨曦悠悠前行,车轮滚动的骨碌声透过帘子传入池棠耳中,催人入睡。

她的病还没好透,一早起来精神了片刻,被马车一晃,很快就困倦了。

也怪这马车太舒适……

池棠懒懒地往画屏怀里一靠,阖上双眸,满足地轻叹一声。

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在吴郡,在爹爹身边,一直都是过的这样堪比神仙的日子。

她虽自幼丧母,却有一个最好的爹爹。

他才动天下,曾写出万金难求的行书,也曾弹奏艳惊御座的琴曲;曾文章风流,引得京中纸贵,也曾伴驾秋猎,一箭双雕得赐锦裘。

不过这些池棠都没见过,只是听别人艳羡神往地提起。

她见到的爹爹,会握着她的手写下她人生中第一个字,会不厌其烦指点她弹琴的指法,会每日下衙回来陪她吃饭,会亲自挑选过问她每一季的衣裳。

甚至连她现在坐的马车,也是爹爹亲自画图、亲自督造,既舒适又好看,她第一次乘坐这辆马车赴宴的时候,别人家小姑娘都羡慕哭了。

后来她去京城也是坐的这辆马车。

只是到了京城后,她因为要守孝,用不上马车,就充作池府公用了。

在吴郡,她是池太守的独女,可以有许多专属的东西;但是在京城,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再没有什么是只属于她的。

甚至她期盼了三年的夫君,也不独属于她一人……

池棠越想越心酸,索性坐起,掀了帘子往外看。

一般男子骑马护送女眷时,多是走在前面,但池长庭却习惯走在右侧,因为池棠习惯坐在马车内的右侧,只要她掀起帘子,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骑着一匹足有她一人高的枣红大马,身姿俊挺,曦光温柔洒落,好看得不像话。

“闷了?”他转过头,唇角含笑,“再一刻钟就到了。”

池棠笑着“嗯”了一声,将车帘挂起,趴在窗边,痴痴望着池长庭。

马车还在,吴郡还在,爹爹也还在!

真好!

池长庭摇头失笑:“今天不怕晒了?等会儿日头可就起来了!”

池棠娇娇道:“那爹爹过来点,替我挡着日头。”

池长庭无奈地笑了笑,拉了拉缰绳,正要朝她靠过来,目光忽然定住——

池棠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行人马正从北面不疾不徐驶来。

马车三辆,随行六人,既朴素,也普通。

“爹爹认识?”池棠收回目光问道。

池长庭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此时已经催马到了车窗边,语气随意地答道:“不认识。”

池棠没有怀疑,随口道:“他们好像也是要进城……是外乡人吧?”仆从的装扮跟本地的略有差异。

池长庭“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应该是淮南以北。”

说话时,双方在岔路口相遇,都停了下来。

都是要进城,就要走同一条路,同路,总要分个先后。

那一行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而池棠这边明显排场更大一些,作为外乡来的,直接让路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