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之祸(1 / 2)

沈碧落看着心细,粗线条起来也比任何人都迟钝。

连秦子墨都看出来,永宁、洪齐更是早已知晓,阿暮对流觞有情,偏偏她还停留在盛一的那一段过不去。

永宁每日里与唐可儿鸿雁传情,特地在信中说了流觞的伤情,沈碧落猜测加油添醋了不少,不然这傻丫头不会连夜奔波过来,还让她逮了个正着。

看她哭的通红的兔子眼和被她抓着时慌张的眼神,沈碧落心中有了几分猜疑,待进了营帐,看到流觞床头放的猎鹰香囊,剩下的几分怀疑也烟消云散。

这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估计比她所能想到的还早!

不过是上次她问绣的可是老鹰结果遭她否认之前?还是拆了绣,绣了拆,总不满意之前?或是更早?

她纠结的问题方向慢慢偏移!

猎鹰难道不是老鹰?

流觞知道那香囊本来是要绣了送盛一的吗?

想想这丫头真抠,不会重新缝制一个吗,非要用盛一剩下的!

她迫切的想问问阿暮,抬头却见到人家两个早在郎情妾意,一个柔声轻问要不要喝水,一个摇头眼神温和似水。

沈碧落掉落一地鸡皮,总算明白以前在阿暮面前撒狗粮是多么暴力的一件事。

她恶心了一阵,领着洪齐退出军师帐,秦子墨这段时间恐怕没有空理她了,她也没有人能够柔情似水。

好失落,好伤心!

······

北荒那边尝到第一日的甜头,每日叫阵,将南襄将士打的落花流水,也不恋战,见好就收。

南襄这边有了第一日惨败的经历,痛定思痛,越挫越勇,每日里继续派兵应战,打不过就跑。

狗头军师绰号“狐狸”一点也没错,从他身上一点看不出军人的骨气,圆滑的似泥鳅,每日里将士出去应战,他最后一句誓师之语不是打气,却是,“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可丢人的,保存实力才最重要!”。

北荒兵虽不恋战,日出而战,日落而休,但长此以往,毕竟有所损耗。

永宁从他们第一日的阵法中学到一个字,那就是“拖!”

不战死你,也得拖死你。

北荒阵法千变万化,可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个人,永宁却是每日一换,上千人前去应战,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既破不了阵,也毁不了阵,可就莫名的让人不厌其烦。

北荒被他打得疲软,五日后便停兵休战。

两国将领也自这几日摸出些门道,上头不想真打,否则北荒首战不会在重要关头鸣金收兵,若是中间再临时增派些兵援,北荒八百精兵不团灭也活不了几个。

众将遇到此等威力强大的阵法,虽说一时找不到破解之法,但好奇手痒还是有的。

永宁看似毫无阵仗的乱打一通,其实里面都隐藏着刺探,研究每种破阵的可能性。

主帐那头讨论的激烈,沈碧落待在副帐却无聊的要死,阿暮重色轻主,每日里尽伺候流觞大爷了,每天晚上都恨不得拖到半夜才过来副帐睡觉,当她这边是临时客栈了?

沈碧落有气发不出,强拆人姻缘,尤其是强拆这丫头好不容易有的姻缘,她不忍心!

好在她还有那一摞话本子,仔细挑挑拣拣,还真挑出来两本好看的,有肉有情节,也算聊以安慰!

······

秦子墨近日里忙于与众将士商讨破阵之法,已经多日没看见沈碧落,想的厉害,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刚要唤人去请她,许大夫却先在帐外求见。

喊进来一问才知近来他奉命请脉,总觉得沈碧落脉象紊乱,他观其面色又觉无碍,放心不下之余,只能过来请王爷让郑林去一趟。

郑林得令去了副帐诊脉,整了半天也没诊出个什么,回来时却带了两本话本子。

秦子墨一头雾水,郑林脸皮如火烧,半响才支支吾吾道,“王爷一看便知!”

秦子墨将信将疑的翻了几页,也是满脸潮红,不过是怒的,他将手中话本子扔出去,险险擦过郑林鬓发,“本王让你去给王妃诊脉,你将这些给本王看干什么?”

郑林一咬牙,禀道,“王妃如今月份大了,看这些实在不适宜!”

秦子墨十分诧异,“落儿看的?”

他一脸质疑,“她哪来这些的?”

郑林拱手回道,“这个问题王爷恐怕得亲自问王妃!”

说完这些,郑林就火急火燎的告退离去,背影显得相当迫不及待。

从小被灌输了什么叫礼义廉耻,今日看到这样的书,实在是羞愧不已。

王妃此举非娘家妇女的行止,他还是不要娶王妃这样的女人了!

秦子墨看着躺在地上的话本子沉默片刻,才朝外喊道,“还不进来!”

等了半天,裹着严严实实的沈碧落这才慢腾腾的挪了进来,站在门口,也不往里进。

“过来!”秦子墨好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沈碧落抬眼看他讥笑表情,不亚于青面恶鬼,双肩一缩,只往前走了两步。

秦子墨无奈摇头,指了指地上的话本子,“哪儿来的?”

沈碧落立马乖乖指着帐外,“左为买的!”

秦子墨一怔,显然没猜到这个人选,他还以为是阿暮带来的。

他朝她背后问道,“你买的?”

左为一掀帘子,跪在沈碧落身后,回道,“是!”

秦子墨浓眉紧皱,“谁让你买的!”声音中饱含风雨。

左为犹豫片刻,又望了望沈碧落,沈碧落正转身瞧他,见他看来突如蜂蛰,惊的往旁一跳,“别看我,又不是我让你买的!”

她望着秦子墨连连摆手,“真不是我!”

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背了这个锅,总得再拉两个替死鬼,“是可儿和阿暮!”

显然她在秦子墨这儿的可信值所剩无几,秦子墨又问左为,“是吗?”

左为这下毫无犹豫的点头,“是!”

但思虑片刻,又觉得让郡主和阿暮无辜受牵并非君子本性,难得多解释两句,“是属下求教她们的!”

“哦?”秦子墨看向他,奇怪他的行为。

左为便继续解释,“属下见王妃整日无聊,便去请阿暮给娘娘添置了纸笔颜料,可王妃仍提不起劲儿,属下便再去了一趟!”

“阿暮姑娘说王妃喜欢看这种话本子,便和郡主陪着属下去书斋挑了所有同类型的话本子回来!”

秦子墨这下是彻底无语,刺人的视线又重新回到沈碧落身上。

沈碧落惊跳,“污蔑,纯属污蔑!”

“我什么时候喜欢,喜欢这种话本子了!”她自己都觉得说的底气不足。

“嘿,嘿!”她干笑道,“我也就是无聊翻翻,真不喜欢的!”

秦子墨没理她,指使左为将全部的话本子送过来,左为办事很效率,片刻便将所有的话本子都送了过来,包括那本她压在枕头下,这两天颇为青睐的有肉有剧情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