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之常情，不用狡辩。你们连我都看不起，更别说李全福了。可是，你们若真以为他这一生只会止步于此，那你们就大错特错。或许对别人来说，让他传火入道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可对于一个天门修士而言，道途一切，皆有可能。”

“天门修士”四个字响起，琴魔老祖和白眉老魔身躯一震，眼中闪放光华。

早在白眉老魔偷来那片地龙骨时，他和琴魔老祖就生出过疑虑，眼下罗川亲口承认，他们在了然的同时，心中亦掀起轩然巨波。

他们都活了数百岁，更都曾广游天南大地，如何不知天门修士意味着什么。

“不对！”

“不可能！”

琴魔老祖和白眉老魔几乎是异口同声叫出。

“道主不是黄庭、灵台同修，怎么可能还能修炼天门……”

琴魔老祖没再说下去，她看了眼陷入沉思的白眉老魔，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她和白眉老魔是何等人物，怎会真正臣服于罗川，只不过已成道兵无可奈何。若是给他们机会，他们必会反扑。

可从天启京，直到七星渊野，罗川不断的让他们惊讶。

黄庭、灵台双道齐修，同时拥有两个超然的身份，恐怖的白蝙蝠宠兽，神乎其神的道兵炼制法门，领悟音攻道技第二重……现如今，他又摇身一变，成为了天门修士！

他又还有多少秘密没有暴露？

“道主……你果真是天门修士？”白眉轻叹口气，艰涩的问道。

“是与不是，我没必要向你们证明。”罗川说道：“天道莫测，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我将你们炼成道兵，为我证道之路守驾护航，这是我的机缘。你们因我脱困，逃离海煞地牢，恢复法力，也是你们的机缘。相比较白蝠山城中十六人，你们已经领先一步。至于将来如何，全在你们自己把握。”

“这半月之功，可抵百年。”

说完，罗川向前走去。

白眉老魔和琴魔老祖沉默不语，或多或少有所触动。

天门修士，可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拥有无限可能的存在。罗川今晚这番话，让他们又看见了通往上道的希望。

又看了眼陷入沉思的白眉老魔和琴魔老祖，罗川暗暗点头，无论这两人之前有多少想法，刚才那番话，应当能够暂时稳住他们。

罗川虽能一念操控他们的生死，可这趟去修炼天门玄神，罗川也不知道在修炼过程中会发生什么。这两个道兵既是保障也是风险，不得不防。

一个闪身，罗川消失在黑石城堡。

直到罗川走后许久，琴魔老祖抬起头，深深看了眼白眉老魔，传音道：“白眉，你还打算隐瞒多久？”

“隐瞒什么。”白眉老魔目光悠扬，淡淡道。

“其实，本道很早就怀疑过。”

“当年你白眉孤身一人，刺杀四方正道强者，却总能喝上最贵的酒，穿最好的道袍，玩最美的女道。你似乎永远不缺修行资源。”

“天南魔头中，只属你白眉最优雅显贵，哪像一个散修！你的身家，不输天南七宗。”

琴魔老祖打量着一脸平静的白眉老魔，继续说道：“你对七星渊野的了解，远超过本道。这一路上你隐遁而行，罗川或许没发现，可你的一举一动却无法瞒过本道。白眉，你对七星商会，可是有很深的感情呢。”

“我年轻时，曾在七星渊野游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白眉老魔淡淡一笑。

“只是游历吗？大夏国师之所以会留我们一命，皆因我们都身藏绝密。”琴魔老祖哂笑：“三百年前，你虚空一刺，击杀四祖，被大夏国国师生擒。而那以后，无双君，也再没回到过七星渊野。三百年前，你们同时消失……白眉，你真当本道是傻子？”

“你既然都猜到了，还问什么呢。”白眉老魔笑了笑。

即便被识破，他依旧那么优雅。

“果然，你白眉，就是无双君！”琴魔老祖目放精光。

黑石城堡阴霾中，白眉老魔抬起头，望向窗外。他的气质渐渐发生变化，依旧青面灰袍，却如布衣王者，眼神之中，尽是孤傲和张扬。

“怎么，还不准备告诉罗川。”琴魔淡淡问道。

“天门修士……”白眉老魔摇了摇头，一笑道：“我等虽逼不得已，替他卖命。可也没有必要向他献出一切。除非他真能证明，他是天门修士。”

……

山渊深处的原野，除了七星商会所在的古城，都是向下倾斜，和水平面形成一个大坡。和当年在唐国下阴川不同，七星渊野的阴川无需掘地走吊桥，没过多久，罗川已能感受到浓郁的阴煞之气，阴川已到。

灰蒙蒙的山河，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能听到远处有阴川蛟虎咆哮。

“就找一处山洞修炼吧。”

罗川施展风法遁术，飞掠在阴川山河间。

群山起伏，地下阴河汩汩流淌。半个时辰后，罗川已掠过数百里地，距离七星古城也越来越远。

这时，从远处升起两轮紫日，模模糊糊，若隐若现。

“阴川不是只有月亮，怎么还会有太阳？”

罗川自言自语。

眉心向两旁扩张，罗川睁开天眼。